第二百九十二章 相思折煞人-《画中的薛定谔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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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aby》翻译成来吧婴儿,黄友欢觉得一点也不好笑。每次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屋子,在白色的沙发上蜷着,空肚子看天色一点点暗下去,变黑,他觉得自己也像个婴儿,地下婴儿。
离婚后的他开始和别人约会,去咖啡馆电影院公园商业街,在交友网站上给自己起名字aj,或者阿杰。很多人和他约会,她们知道,开好车的都不是好人,但不开好车的很可能是穷人。想到这个,她,或者她们就顾不上好坏了。有段时间因为工作的关系黄友欢常去应酬,一来二去和无锡一个ktv的妈咪好上了,后来听说她和自己一个手下上过床,黄友欢感到非常嫌弃,就让人把她撵到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做事,那个手下也很快被调离。这个妈咪摆酒道歉也没用,黄友欢告诉她我不想把工作和生活混淆起来,她气得要找社会上的人揍他,他哪里会怕这个?后来那个ktv的老板出面,给了她5万铢了事,平均下来,一次6250铢,黄友欢人在曼谷,心在清莱,大部分客户在山里,半年8次,合理的数字。
时间像个l一样转了个弯。黄友欢和现在的老婆认识了,结婚了,去越南旅游回来没多久,她发现怀孕了,然后就有了儿子。
顾小敏的女儿比黄友欢儿子大8岁,这是黄友欢刚刚跟她吃饭的时候才知道的。她女儿喜欢舞蹈,他们为她请了家庭教师,也在学钢琴。黄友欢儿子呢,他没有那么浪漫的想法,打算再大点教他去学门谋生的手艺,哪怕是修皮鞋。他有个很大的顾虑,人们这几年太顺了,来得太快,恐怕就会去得也快。但他没有和她说。黄友欢开车转了一个路口,在皮未及路路口等红灯时,电话响了。顾小敏打来的。
他立即拨转马头回去接她。他问她去哪里,她说不知道。因为刚刚她老公来电话说今天在外面陪客户,不回家睡了。黄友欢说那你女儿呢,她说去她婆婆家了。
按照她刚才吃饭时说的意思,黄友欢能感觉到她婆婆对她没有生个儿子满腔遗恨,但这有什么用呢?他们两个都决定不生了。
黄友欢已经过了很想和同一个女人睡觉的年龄,但应该正好到了想和另外一个女人睡觉的年纪。说实话,那些低俗的卖笑的女的,他觉得她们脏,他看不起她们。即使白睡,他也要考虑,更何况一个女的有一次趁他稍微喝得多了一点说二十万。后来打牌时我告诉李杰,李杰说,她那个是金的?
金碧辉煌?谁发明的这个成语1
顾小敏不是那个企图给他看脸色的女孩子小小,她成熟有韵味,浑身上下散发着魅力。黄友欢在咖啡馆的沙发上明显地感到了这一点。他们本来可以进个包间的,1500铢,他付得起,这天刚好又是生日。企图忘记自己生日的人是徒劳的,即使他可耻地挣扎。顾小敏说了很多以前的旧事,谁谁现在在哪里,谁谁和谁谁结婚了,住哪里,谁谁和婆婆吵架,扬言要杀了老不死的,还告诉她不信看。结果现在也没听到她吃官司。谁谁小孩在学什么,幼儿园老师如何如何骗钱所以都该杀等等等等。
黄友欢也大了,这里指的是心理年龄。但还是被她的一句话击倒,说明这句话威力很大,像个洗衣机。
男人都会出轨的。黄友欢一下被雷击中,浑身无力,他企图哆嗦。但只能强忍着,也没有说什么,也不敢说什么。只是随口附和她。黄友欢心里狂叫,你老公一定出轨过。
但现在不知道该带她去哪里。他们都住南建区,本来顺路,黄友欢家更东边一点。去哪里?他问她她说不知道,他猜她是希望往西开,于是他就往西开,她坐在副驾驶上。黄友欢记得她上车时是往后座去的,但他把车门锁死了。他没有开,他探出身子,用右手开了右前门。她犹豫了一下,上了车。他看见她上车时瞬间笑了一下。
分析这个笑,那也许会觉得这是在勾引他,或者笑猎物已经上钩。又觉得像他这样看上去的淡定也是个虚伪的淡定。这笑,绝对不是满心欢喜的笑,这个黄友欢很明确。她为自己的魅力自豪,也为男人的不清高难过。这个不怪黄友欢,“王尔德说,除了诱惑,我什么都能抵挡”。
沿着南津桥往西,他没有拐,下去就是海虞了。海虞的灯格外红,也许是黄友欢的心很红吧。过了海虞,世界就黑了。他打起远光,前面,是苏梅岛的方向。
在跨海三座桥的第二座的稍微西北一端,有一个坡,拐上去就是星星花园酒店。他没有拐。他不怎么说话,小雨悄悄下着,路上就反着光,花花绿绿的见不到白。沿着著名歌手王菲的《笑忘书》他们把济金岛转了一圈,花了一个多小时,路并不太好走,转弯很多,坡很多,又没有路灯。但顾小敏好像也不是特别在乎。
该送她回去了。黄友欢是个心疼汽油的人,她是个咖啡馆里请大餐的人。然而用林夕的话来说,寂寞又来纠缠。
她一句也没有提当年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往事。她的头发长,她的故事也长。黄友欢的头发短,他的故事也短。但世间每个人的故事都是一样精彩,区别就在,有没有人把它写下来。从回去的第一座桥到第二座桥的间隔很短,黄友欢突然想到了他的前妻,那个人,自己和她结婚三年,没做过一次爱。刹那间他突然恨意满胸,他要上顾小敏。
他磨蹭到一个红灯,就伸手去摸她的长头发,头发很长。长得值得他好好摸一摸。她伸出手来推,但被他抓住了,因为他明显能感觉到这推的力度不大。他把头凑向她耳边,她戴着耳环,他只好小心翼翼地亲她的耳垂,即使如此,还是被后面的针扎到一两下。
过了很久,她说,走吧,绿灯了。他把手从她怀里抽出来。有些东西现在是看得见也摸得着的多了,但那时还是非常稀罕的,虽然隔了很多年。
不顾她议会代表一样的反对,黄友欢把车开上了那座半山的酒店。雨慢慢不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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